(图片取自网络)
立秋(7首)
魏尔伦指出,兰波在不满
17岁时就已经察觉到
叠韵,以及
被他称为“虚无”的节律。
(让·斯坦梅茨《兰波传》)
继承
晚上,距离海科路千米远的
那座微黄楼盘,一些楼层
灯亮着。平日它不输出任何想象。
此刻,我从街道另一边远远望过去,
望着多孔的箱体形嗡鸣蜂巢。
微灯所耀,窗框与细睫毛。
“和田县……经查,某某政治立场
不坚定,旗帜不鲜明,不敢
在宗教人士面前抽烟。……
严重警告处分,撤销其村党支部
书记职务,由副主任科员
降为科员。”(来自“澎湃”网)
想想,昨晚还看过一场电影。
一对青年人,决定去做试管婴儿。
妻子躺在体毛浓密的男子臂弯,
窗外樱桃树,海水样摇曳:
“我想要一个女孩。她清澈的
眼睛,就是躺在婴儿车里,
也有光照着我们。”“嗯,
她肯定像你,或海豚。不要像我,
从基因螺旋里继承了一身蓬勃兽毛。”
(,8,6)
剪刀差
写诗30年。橘树依然是橘树,
但枝叶间花开花落的样子,
已有难以描述的改变。不知那团
弥漫、深澈的神秘湖光,
在斜靠窗框时接近了多少,
而你,又对它有何贡献——
此刻,透过落地飘窗,那个来为你
游泳池打捞落叶的壮汉,胸肌
青石般闪耀。飞蚊几只。
带鈎的工具是湿的。你从
玻璃这边,适时亮出肩胛波浪,
以及躁郁、抽象的抛物线——
时代的另一面是:30年铁幕
轮转。地球上,统治者已吞吐
冥王星一般制造出野蛮、险峻的
悬崖。显然,你的爱追不上
喉间喘息所阻断的。你邀请
水面映现的云影一起喝杯咖啡,
完事后,伪装满足,并用落霞之力,
束紧腰身,取出肺叶档案:
来,来,来!戴好鱼皮手套,
细数剪刀差、钢产量。在旧帝国,
假如落叶之弧线,也能刻画出你的脸。
(,8,7)
立秋
立秋了。一脸横肉正适合这时代。
“双减”中,裸泳着劳动仲裁。
一身烤豆腐的日子,水滴
石穿。请笑纳满手明亮的枯萎和甜菜吧。
(,8,7)
你说呢
猜一猜,他生前最后一本诗集的名字?
《星座图》。
不,不,是《群鸟的骚动》。
这家伙,鼻子有足够的鹰鈎,
写起诗来,却弹性十足,
且松弛到能精准捕捉神经末梢上每一缕
声波的涌动。巨浪,自行涌动。
或者你说我没资格认识这种钻石?
锁骨缄默的绿衣小星宿。
忍耐、慈悯的铠甲形
囚室里,我敦促镜中解放的我,像雾。
(,8,9)
笔名
那人取了个笔名:鸟羽间拙。
这,让一身清水的人
如何是好呢?还能自如地
谈论自己吗?你和那平时说话
就打结、舌根已烧成
旱金莲的脱敏者,商议好:
暂时,不管这个事了!
我们去根服务器,去有门廊的
粮仓,看一看。门廊上方,
缠绕着白葡萄藤。曾经,
青霜伸手一摸,它们就
敏感得如一根根抖动的血管。
门里面,巨大的如同
山间搬来的座座湖泊的容器,
空空如也,也可说里面
装满气态的黑。或许这
就正常了。物哀本不可说,
也无需我们换气:那个
取名的人,此刻,还没想起
那斜逸的名字。我和你,
以及满桌清酒,只是名字
浮现、落定前,身边事物,
比如苦盐,用于咆哮的好东西——
(,8,10)
环流
新政后的汉诗,可从昌耀读起。
这当然是我个人的偏见。
不偏呢?持花童子,问雨滴。
近日,科学家联合报告称:大西洋
经向翻转环流,即墨西哥湾流,
已接近关闭——我们能有
什么词,来更好地描述崩溃?
把蝉鸣说成是刮擦着玻璃的刀子,
对那些身陷沙漠、眉心处
绽出火狮的人来说,还是有点
天狼星织毛衣。立秋多日,
山潭,闲得生出了一层粼粼锌皮。
我读到一篇文章《精准思政
理念下青年学生的精神需求图景
及其引导》,署名:操菊华。
查了下,真实的。嗯,这名字,很神。
(,8,11)
未来的噪音
橘色阳台上细小瓷钵里栽吊兰,
其叶片弯弯的曲率,依存于未来
会以何种形式并多大程度上
向此刻的“音爆”和“余晖”学习。
甜意、涩知,可能没有止境。
之后,后新冠的物质洪水,
以及,因隔离而相互真切虚构之后,
街角,比如新华南路拐向
林荫东街的反射着晕光的小街角,
两个平行时空,会扭结,
合为一体,以莫比乌斯环的方式。
我要以橘鸟的模样,枝上站立。
两个你都出现。一个“你”,
红油葱花,埋首晶莹的“伤心凉粉”;
另一个“你”,重压的阴影
催促身上的皮衣滴水。你和自己
握手,幽蓝火苗,窜起在我
观察你(们)而生成的无形空间里。
当活着就是自噎,振翅又有何用?
下潜更深,如吊兰叶片垂地,
两个你,合成一张大“脸”的唇裂:
细绒毛,星渊两侧自缠黑绷带,
但努力,努力发出一种“它”的声气。
(,8,1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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