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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宏涛儿当兵

  • 来源:本站原创
  • 时间:2020/9/16 9:56:27

儿当兵

杨宏涛

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说“好铁不打钉,好儿不当兵”

我却说——

儿当兵是军队的选择,是男人的责任与义务。

儿当兵就要去远方,离开家乡和爹娘。

儿当兵就是为了淬火,把好铁炼成钢。

四十年前,我穿着略显肥大的四号军装,从秦岭山中走出上了完全陌生的青藏高原,当上了一个高原汽车兵。那时候我懵懵懂懂从心里问过自己,我是不是好儿男?

十六年军营生活,十六载风雪雨霜,我在六月飞雪的世界屋脊淬火。离开部队那天,我没有任何要求,只求团文化中心的张同顺战友,给我翻录了一盘看了无数遍的军事文艺专题片《西部没有雕像》。四十年了,我的书架上仍旧放置着那盘录像带。昨夜我做了一个梦,梦见了我的军营,梦见了唐古拉上的皑皑白雪,梦见了可可西里的藏羚羊,梦见了让人心醉的格桑花。梦见了我那盘录像带里未尽的故事......

一封没有寄出的信

他从巴蜀深山里走进军营,他是晚我入伍的战友,他是父母知天命之年才来到人间的尤物。说来是缘分吧,新兵连他就编在我当班长的班里,除了紧张的军事训练外,他总是喜欢和我“摆龙门阵”,他聪明悟性好,又不会偷懒耍滑,我很喜欢和欣赏他。日子久了,我们竟像亲兄弟一般。我问过他“明江,你是高中毕业生,为什么不去参加高考?”他说“我家父母年纪大了,继续上学咋办?当兵也能圆军校梦”。当兵第二年他以全团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军事交通学院。四年后明江又回到团里,那时候我们团的装备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“大依发”车,这车像耄耋老人松松垮垮,还要陪伴我们常年行走在平均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青藏线上。难为了老依法车,难为了我们的战友了!

国庆刚过,明江和他的车队回到军营,一叠厚厚的信从巴山寄来,那是他的女友寄的。明江认真地看完那一叠火热的情话,又穿上工作服一头扎到车场去了。那年腊月天他胸前挂了一枚三等功军功章。明江决定兑现他的承诺,回家与心爱的女友完婚。

正月初十晚上,明江忽然出现在我面前。在我的宿舍里我们喝茶聊到深夜。

“你的探亲假只休了一半,怎么提前归队?”

“我听同乡探亲的战友说今年运输任务提前了,实在待不住了就回来了。”

我说:“你还度新婚蜜月呢,就不怕新娘子闹意见?”

明江咂了一口茶,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,沉默许久才认真地看着我说“我父母年纪大了,今年我回家过年他们已经非常高兴了,我把媳妇娶进了家门,有她陪伴二老你,我无啥牵挂,这时候回部队是咱应该有的自觉”。

班长呀,你是咱团负责宣传教育的股长,我是刚刚得到荣誉的基层排长,这个就不难理解了吧?再说归队去西藏执行任务就是回家呀,你看我家乡的诺水河的母亲就在青藏高原,沱沱河以他的胸怀滋养诺水河,诺水河以他的无私滋养着巴蜀儿女,青藏高原就是我的根,我这颗幼苗不在这里生长就缺了养料。咱当兵无怨无悔,父母、爱人因为有咱这个讲良心的男人而自豪。明江似乎有说不完的话,他说得认真,我听得投入。

明江忽然想起了什么,他递给我一封信,说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了,拜托你替我发出去。我看了信皮,是他发给新婚妻子的,顺便丢在桌上。

十天后的一个傍晚,从藏北高原上传来了一个极坏的消息,明江执行任务的一连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。这时我才想到他托我发的信还躺在桌子上呢。我默默祈愿这是一个不实的消息,祈愿明江平安。当晚十点,机要室收到格尔木指挥所发来的事故详情。明江在这次事故中不幸遇难。事故地点:海拔米的申格里贡山。事故原因:车辆技术状况差,刹车失灵......

明江的妻子眼睛红肿,搀扶着年迈的老人来到部队。我将那封没有发出的信递给她,她颤巍巍撕开封口,抽出书信的那一刻晕厥在雪地上。那散落的情书是藏北飘来的雪花,那么轻盈欢快,那密密麻麻的正楷字犹如申格里贡山上的格桑花,那么绚丽溢香,那信皮上的方型邮票多么像有棱有角的明江。

拾起散落的书信,我已抬不起手臂,那一刻雪落满了我们的绿色军装。

回到办公室,我展开那封没有寄出的情书,再次走进明江的情感世界---

“......我们的新婚生活虽然暂短,但是甜蜜。我今生能与你携手是三世修来的缘分,你能接纳我这个当兵的,也是你的光荣。还想和你商量个大事,你别笑话我啊,如果我们有了小宝宝也是男孩,他长大后也让他当兵去,去青藏高原,去他爸的部队。如果是女孩长大后就让她嫁给当兵的......”

雪已经停了,窗外硕大的松树被雪裹住了,这松树多像唐古拉山上的军人雕像,多像明江在站申格里贡山上,凝望着犹如五彩绸缎般的涓涓细流。

熄灯号响了,我耳畔还萦绕着那首《西部好儿郎》“儿当兵当到多高多高的地方,/儿的手能摸到娘看见的月亮。/娘知道这里不是/杀敌的战场,/儿却说这里是献身保国的地方......”

这歌分明是明江在唱呢。

格尔木的蚊子

“连长同志,连队集合完毕,请指示!”。兵站车场上集合了一群脸庞黝黑的男儿,男儿身后U字形排列的军车像被刀切了一般整齐。“出发!”随着连长一声令下,百余名士兵齐刷刷登上驾驶室。

“砰——”数十台军车一个关门声。

那天正午,格尔木的太阳火辣辣的。格尔木这地方真是怪了,昨天还飘了几星雪花,今天似乎把藏北羌塘的太阳全部吸纳来了,上午车场上黑黑压压的蚊子专叮维护车辆的战士。格尔木这地方虽说比不上藏北海拔高,但是舒适程度远远比不上内地,更不能与江南水乡比肩。

“格尔木一大怪,三个蚊子一盘菜”流传的这句话不是吓唬人的。这里的蚊子大的足有两公分长,灰白相间的肤色,飞行速度极快,来无声,去有影,牠坦坦荡荡咬人毫不躲藏。那年夏天有位新兵在昆仑山口的沙滩上解手,回到车上哭丧着脸不停的骂娘。格尔木夏天的太阳也可以和蚊子比毒,防护得再好也会烁伤皮肤。常年在这里当兵都会患上日光性皮炎。

格尔木的蚊子是观音菩萨幻化的,小小生灵从来不进屋,专在室外叮咬人,似乎在警告人们高原紫外线强烈,回屋睡觉去吧!

这个夏天,运输任务不规律,我们没有返回营地,在格尔木待命期间主要任务是维修装备和演练正规化出车。那个当年在昆仑山口沙滩上解手的战士,已经是连里的技术副连长。这个本来是眉清目秀的水乡伢子,经过半个月的日晒蚊叮,俨然是一位康巴汉子了。他脸上被蚊子叮咬的红斑由小变大,旧斑上起了皮,起皮的地方长出了日光性皮炎。细心观察每一位官兵,他们亦复如是。唉,这慈心无语的蚊子专捡需要休息的人咬,这一群兵能丢下朝夕相伴的军车睡大觉吗?

又有任务了,车队出发了。别了,格尔木的蚊子,谢谢你的提醒!我们是高原汽车兵,为了雪线上的五彩霓虹,我们必须不停脚步的前行!

龙与娘

龙是父母最小的儿子,当兵走的那天,隔壁三婶撑着病恹恹的身体送龙到村口,叮咛同时入伍的我,去了部队你们要互相照顾。

到了部队我们才真正领教了青藏高原的气候,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谁也照顾不了谁。

缘分注定,入伍两年后,我们同时去了执行西藏保障任务的全勤运输团。第一次跟车去西藏沿途的高原风光让人兴奋,到了拉萨更是被神秘的藏地风情所吸引,丝毫没感到高原反应的滋味。当我们再次跟随老兵执行任务时,新鲜劲儿全无。车过昆仑山口就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,上了五道梁脑袋里就像有万根钢针往外扎一样难受,再看看所有战友个个嘴唇发紫,脸色铁青。那晚我们住唐古拉兵站,晚饭后指导员对我说“这里的海拔五千多公尺,预防高原反应就是要休息好,多喝水,少运动”这时我才想起龙的连队当晚也住唐古拉兵站。才缓缓地向隔壁宿舍走去,昏暗的灯光下,一排大通铺上住满了我的战友。龙躺在靠窗户的铺位上,龙看到我的那一刻泪水唰唰直趟,他喘着粗气,断断续续说道:你快去休息吧,咱在这里的环境千万不要告诉家里。我妈血压高,心脏又不好,不敢让她替我操心。我明白了,龙不是怕高原反应,他是想妈妈了......

时间这东西真正神奇,一趟又一趟的出发,一次又一次的在六月雪里淬火,我们竟然适应了高原反应这个“紧箍咒”。

车轮能碾碎高原的永冻层,如何也碾不碎儿郎思母,母念儿郎的情愫。龙说,我们在这里当兵五年多了,你三婶也习惯了,我平时想父母不多,就是每逢困难时想让他们在遥远的家乡为我鼓劲加油。

那年腊月天我和龙准备同时探亲,不巧又有紧急保障任务要去大拉萨。出发动员会很简单,没有空洞的表决心和递交请战书等花样,连长反复强调异常气候条件下必须注意的事项。会后百余名官兵“全副武装”绒衣裤、棉衣裤、皮大衣层层套穿。毛茸茸的皮帽上配备的护鼻帘派上用场。车队行进在可可西里银色的世界里,群山大地一片馄饨,唯有公路上的雪略显薄些,野猪、野驴、雪狼、藏羚羊等艰难而本能地往路边迁徙。雪似把把屠刀,风如厉鬼声声恶嚎,风雪中的野生动物耐不住了,三三两两毫无秩序地躺了下来,一具具尸体死不瞑目,眼神里充满对生息繁衍子孙雪域的留恋。

风雪挟裹着车队,长龙般的绿色显得格外醒目。这里决不是杀敌的战场,这里是儿郎淬火的雪域。

夜宿羌塘,兵站里的炉火让我们冻僵的身体逐渐复苏,躺下后却睡意全无。雪停了,窗外一轮玉盘挂在雪山之巅,不知是月亮清冷的光芒照亮了雪山,还是雪山冷峻的面容照亮了月亮,或是高原兵那颗明亮的心照亮了雪山和月亮。那夜的味儿是甜滋滋的。

夜深了,又有兵们列队进入兵站,那是一队从唐古拉山顶摘月亮和星星晚归的无名勇士,那是和我们一样离开爹娘的儿郎,那是一块块好铁,他们在风雪中淬火,立志把自己煅成一颗颗钢钉,钉在亿万年不化的永冻层,雪域儿郎雪域兵,绿色使者!

那年龙接连收到家书,三婶以各种理由催他回趟家。龙对我说二老想他了。六月,我回家探亲,龙所在连队有特殊任务不能回家,他托我捎回一张自己与雪山的合影。那时三婶已经病危,老人反复摸着儿子的照片,看了又看,只说了一句话:千万不要告诉龙儿,让他安心当兵......

三婶走了,走得安详,带着微笑,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;

三婶走了,走得太急,带着一丝甜甜的期盼,盼能见上穿军装的儿郎;

三婶走了,走在秦岭青翠欲滴的季节,她的龙儿却在六月飞雪的高原顾不上想她;

三婶走了,走在儿子最忙的季节,她深深懂得兵郎是块好钢;

三婶走了,走进了夏夜里那盘月亮,龙儿在能摸着娘脸庞的高山上,正沐浴着柔柔月辉。

我和三叔一家始终没有告诉龙——养他念他的母亲在六月去了远方。

这是对一位伟大母亲的尊重。

再次与龙相逢,是五道梁上的中秋之夜,我们漫步在柔柔的月辉下。那天是三婶离世的百日,龙说起了家乡,念叨着母亲。我再也忍不住了,告诉了三婶已经辞世的实情。龙没有责怪我,他凝望着冰冷的圆月,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朝着东南方向深深三叩首,继而嚎啕大哭,那哭声似呱呱坠地的婴儿,那哭声似龙吟虎啸,那哭声如泣如诉唤来一抹云彩遮蔽了五道梁上的月亮。

雪中蹲苗

新兵训练结束后,我被分配到青藏兵站部机关为首长们服务。奇怪的是多半年时间都没见完所有首长,我问老兵“首长们为啥不坐镇机关?”老兵严肃地告诉我,“首长上线了!”

首长“上线”了?“上线”是干什么?我不敢多问,每天拎一串钥匙打开那排明亮的办公室,挨个儿抹去桌面上的沙尘,擦亮一扇扇窗户,按日期码好报纸、杂志,等待首长从“线上”回来。

日子久了,我才从部队内部文书资料中得知“青藏线”的真正内涵。那时候西宁——格尔木——拉萨是一条集运输、通讯、油料输送为一体的三支保障线,绵延四千里,被青藏两省(区)军民称为生命线。首长们上线是靠前指挥,沿途巡察部队执行任务。

首长们的办公室无一例外都养着数盆鲜花,我特别好奇,秦岭山中的野花都是自然生长的,这小小的瓦盆里竟然也能养活如此美艳的花朵。君子兰、马蹄莲、倒挂金钟、金边吊兰、玉树、石葵,还有我叫不上名字的绿色花卉。每天面对这些鲜活的植物,我就喜欢得不由自主,擦拭叶片,施肥,常常给花浇水。孙副部长办公室养了三四盆石葵,我们叫它臭绣球,大的一盆遮蔽了半扇窗户,一簇簇粉红的花朵挤在一起像顽童的笑脸。我格外细心给它浇水,生怕渴着了这无语的精灵。

第一次见到石葵花的主人,是在高原早到的雪季,汽车运输部队收车回营。那天早饭刚过公务班班长告诉我,孙副部长昨天从线上回西宁了。我连忙整理要呈送的文件,拎起一瓶开水来到首长办公室。门虚掩着,我轻声喊了一声报告,里面应答“请进”,进门的那一刻,我迅速打量了一眼这位五十开外的长辈。首长是山东人瘦瘦的身材,高挑的个子,腰杆绷直,正在捻弄花盆里的石葵呢,见我进来转过身认真地看了我一眼,“你是新来的小鬼,待会忙完了过来一下”又转过身继续捻弄他的花。我再次来到他的办公室时,惊讶的发现昔日茂盛的石葵已经被首长剪得光秃秃的。我轻手轻脚整理石葵枝条正准备离开时,首长摘下老花镜威严的眼神里露出一丝阳光,他示意我坐下,然后微笑着说:“这花养得不错,只是你不知道修剪,也不知道蹲苗。”那一瞬间我绷紧的神经完全松弛下来了。他说室内养花和培养人是同理,如果只管浇水,任其疯长就长不出肥厚的苗子,也肯定开不出鲜艳的花朵。年轻人要一味地娇惯,不让吃苦锻炼,就不能成才。这花适应了室内环境后,就要控水控肥,我端端正正坐在首长对面,听他讲养花经验,又仿佛在听他讲人生成长的道理。

“蹲苗”理论,解决了我很多困惑,也更敬重常年在线上巡察的首长们。他们当中有抗战时期的“红小鬼”,有抗美援朝硝烟中走出的英雄,有第一代出国援建第三世界经济建设的共和国士兵,有带领官兵在唐古拉山垭口与风雪顽强抗争二十五昼夜,不动军需物资,提前完成保障任务的勇士。他们把青春交给了青藏线,把自己蹲在雪原汲取大地的营养。十多位首长几乎人人都把自己的儿女送到部队。凭他们的资历谁不能把儿女安排在内地舒适的环境下呢?他们没有,马政委直到当了将军,进了北京还把唯一的儿子留在高原的军工厂里当普通工人。养石葵花的孙副部长把家在西安的女儿也召唤到西宁,让如花年龄的爱女来高原“蹲苗”。

用忠诚和热爱去寸草不生的可可西里“蹲苗”,是好儿郎的品行和美德,是军人自觉的人生观、价值观和世界观。主动去蹲苗必成大器,著名散文作家王宗仁就是在风雪青藏线上自我“蹲苗”的,他数百万字写青藏线的故事,催人泪下,激励了无数雪线好儿郎。

让子女去雪原“蹲苗”,像钢钉一样把自己钉在亿万年不化的永冻层上,用热血自我浇灌,自我“蹲苗”的火热军营已成往昔。先辈们“蹲苗”精神永远光芒四射。“蹲苗”理论是我今生的财富。

当我就要完成这篇文字的时候,“八一建军节”也到了,我的耳畔再次响起了不为更多人知晓的《西部好儿郎》——

儿当兵当到多高多高的地方,/儿的手能摸到娘看见的月亮。/娘知道这里不是/杀敌的战场,/儿却说这里是献身保国的地方。/儿当兵当到多远多远的地方,/儿的眼望不见娘炕头的灯光。/儿知道娘在三月花中把儿望,/娘可知儿在六月雪里把娘想。/寄上一张西部的雕像,/让娘记住儿现在的模样。/寄上一张西部的雕像,/让娘记住儿现在的模样……

1.1

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图片来自网络

作者简介

杨宏涛,男,西安市鄠邑区人,曾有16载青藏线上汽车兵的光荣。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、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。诗歌《夜行》获首届“北京之秋诗歌散文大赛”一等奖;散文《美丽的格桑花》获全国第三届散文作家论坛征文二等奖,并被人民网等全国大型网站转载。散文诗《水之梦(三章)》收入《水与北京的恋歌》一书。与人合作诗集《扈之梦》,散文集《山魂》由西安出版社出版。《秦川》杂志签约作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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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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